第九章 北望城_武道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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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北望城

  微风拂过松软的沙地,几株干枯的风滚草随风由北向南而去。

  荒芜的大地之上耸立着一座黄土堆出来的城池,风沙的侵蚀让土夯的城墙残破不堪,有些地方干脆坍塌,只剩一个土堆。

  这是北望城,曾今九龙王朝最北的边疆要塞。随着王朝疆域的不断扩张,北望城也不再有边疆屯军的意义了,大军驻扎得更北,而最北边的要塞已然是已经血战四年之久的龟玄城。

  林空哼着小曲穿过城门,原本正对着眼前的是一座校场,当年九龙王朝的大军在这里集结,然后开拔前往更北的地方征战。如今,这里已经是被一群沙民所占据,大漠里能住人的地方不多,这北望城有地下水,而且百年前就被军士们打好了取水的深井,自然成了这些无处可去的沙民们的居所。

  林空也住在这里,和他的师父。

  “林空回来了?”

  “哟,这不是林空吗?好些时日没见着了,那儿晃悠去了?”

  “林空啊,找到媳妇儿了吗?我家那”

  “拉倒吧,林空这么俊俏,能看上你家那个?”

  路旁的沙民们看到进城的林空,皆是热情的打着招呼,他也一一回应,对于找媳妇的事,也是满口笑盈盈的答应着,反正都知道是说笑,当不了真。这里的沙民们大都善良淳朴,也因为善良,在这大漠里,生存空间就更加小得可怜。

  当年师父带着自己来到这里,正遇见一伙围城的响马,那时在城里的不过两三户人家,师父救下城里的这些沙民后也留下来。说是带着自己这个小娃娃风餐露宿的不好,那一年,师父还有些修为。

  后来师父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修为也一天不如一天,再后来就如普通人一般无二。

  教林空习武,则是师父修为尽失后的事了,说是他保护不了沙民了,你林空可以接替。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北望城里的沙民也越聚越多,渐渐的,竟然是有了一个镇子的雏形,十年时间,硬是将城内的几处沙土地改成了农田,城里的人也算是日子越来越安稳了。

  城中一角,几处坍塌的土墙屋子旁,有一个带院子的土屋,院子里晒着一些干萝卜和不知名的青菜,反正是林空最讨厌的食物。一个白发老人正在弓着身从院中的水井里艰难的提出一桶水,老人穿着一身麻衣,这个看上去怎么都像是普通沙民的老人却有个跟沙民完全不搭边的名字,姜雨生。

  就在老人准备将一满桶水提到屋旁的水缸边时,已经走进院子的少年伸手接过他手里死沉死沉的水桶。

  “师父,我来。”

  说着,提起水桶的少年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水缸前,将水桶中的水倒入水缸中,老人这才开口。“林空啊,你小子还知道回来?”

  知道师父生气的林空嘿嘿一笑,火牛尾毛是师父一年前托付自己的,原本一去一来顶多两三个月的路程,可自己这一出门就是一年。

  当初出门时也想着快去快回,奈何,顶不住外头好玩啊,尤其是当他第一次踏入大漠集市的那一刻起,快去快回的事,直接被抛到九霄云外。这次回来,他可是打好算盘的,自己手里有不少钱,这趟拿出来给师父瞧瞧,多半就消气了。

  “这不,我在外头也没白待。”林空跟着师父进屋,不等师父再次开口,他赶忙掏出塞满金币的钱袋,这些是吃悬赏的钱,他还拿出了洛晓白的玉佩和手链。

  当金币摆在桌子上时,老人还是一脸鄙夷,这破地方要钱有屁用?

  可当他拿出玉佩时,老人脸色突然一沉。

  “你这玩意儿那来的?”

  看着师父他老人家严肃的神情,林空没藏着掖着,把三千金交易的事说了出来。本以为师父会因为自己接了这么大一单活儿而感到高兴,没成想,师父的脸色越发阴沉。

  沉默了良久,老人不说话,林空也不敢轻易打破,师父很少生气,或者很少说这般沉默式的生气。今天他回来本是想让师父高兴一番,可现在似乎事与愿违了。

  他眼珠子四处打量着屋子里的陈设,试图转移注意力,不去感受这股压抑的气氛,但他不敢有大动作,结果就成了眼珠子到处瞟,脖子却丝毫不动的模样。

  “有些事,因为觉得没必要,所以为师没跟你讲过,你不知道,师父不怪你。”师父终于把视线从玉佩和手链上移开:“但师父必须得提醒你,这些中州世家的人,少接触的为妙。”

  “那,那我要不要去还给人家?”林空有些不确定。

  这是他头一次看到师父如此郑重其事的去说一件事。

  “不用,拿了就收好。锅里还有几张饼,热的,你要是饿了就去吃,待会儿师父还有话与你讲。”

  说完,老人背着手离开了屋子,留下一头雾水林空。

  师父今天这是怎么了?他挠挠头,看着师父那比他走时又衰老了几分的佝偻背影,突然觉得,自己这么一走就是一年,是不是有点欠考虑了。老人再次回来时,林空正在啃着饼,身边就一碗清水,就在屋外水缸里用碗直接舀的。

  他坐到林空的对面,林空也是抬头看向自己的师父。

  “这里有份卷轴。”老人从怀里拿出一份土黄色的卷轴,“为师要托你去中州找个人,将这卷轴交给他。”

  林空接过卷轴,看看自己的师父,又看看手里的卷轴,沉甸甸地,卷轴的纸都严重发黄,还有一股潮气,卷轴的一角有个笔迹已经很淡了的小字“白将”。这东西看上去得有些年头了,而且这大漠里的东西还有潮气,这是得藏在多么隐蔽的地方?

  “哦,过几日我看天气不错就出发。”林空收起卷轴,然后咬了一口饼。

  “不。”老人摇摇头“你今日就要出发。”

  “这么急?”林空一愣。“我才刚回来啊。”

  “去中州,我也不知道此人现在在哪儿,那人是我的一位故友。自从来了这大漠,也就断了联系,如今突然想起来,当年还有些亏欠与他。你今日便出发,院子后头的马棚里那匹老马你也带走。”

  “师父,您别这样,怎么跟交代后事似的?”林空赶忙打断,这话说得让他瘆得慌。

  他三两口吃完最后一张饼,再喝完碗里的水,囫囵吞下还没嚼碎的饼,他再次开口道。“真要今日就走?怎么着也让我歇息一晚上啊。”

  “没得商量。”看着林空吃完饼的老人语气十分坚定。

  自家师父的脾气自己清楚,这般他这么说了,那怕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林空只得点头答应下来。“现在出发也行,可是,您好歹告诉我那人的线索,不然我不能去中州摸瞎吧?”

  “这么多年了,多的线索我也没有,只记得那人有个称号,叫白衣天相。”

  等了一会儿,确认师父没有下文了,林空轻咳一声打破沉默。

  “完了?就这?”

  看着师父点头,他体内灵气差点暴走。

  您要是真在意这故友,您应该自个儿去找他啊!坑我就没意思了,这线索跟没有一样,人的称号这东西比城外的那些风滚草换得还勤吧?一茬又一茬的,干脆丢根针在那大漠里头让他去找,这不比跑中州去找人有意思?

  “你不是有这位吗?”老人明显看出来了林空的心思,好歹自己养大的,这点小心思根本逃不过老人的眼睛,他指了指依旧摆在桌上的玉佩。

  “您不是说少跟他们接触为妙吗?”

  “人要学会变通,这会儿有现成的资源不用,是不是傻?”

  林空鄙夷的一龇牙,老人也不在乎自家徒弟的这种小动作,反而语重心长的说:“中州规矩多,你那性子也该收一收了,免得得罪了人自己还不知道。还有……”

  “得得得。”林空这次干脆伸手打断,他知道自家师父的唠叨劲儿又来了,每次这样都能叨叨几个时辰。“您心爱的徒儿这就走,免得误了时辰。”

  林空麻利的收起桌上的物件,将那柄朴素的长刀挂回腰间,然后直奔后院的马棚而去。

  老人却时很自然的跟着去了马棚,嘴里还在叮嘱着各种琐事,林空没听,就当虫子在耳边嗡嗡。直到他骑马走出了北望城的那个夯土城门,老人才停下脚步歇下嘴。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夕阳在老人矮小的身躯上拉出了一个巨大的影子。老人看着林空远去的身影,良久才转身慢慢往自家的屋子走去。

  进到屋里,他正收拾着被林空搞得乱糟糟的桌子,突然余光看到床头枕头边露出白纸的一角,他一拍脑袋。

  “就说我是忘了什么事,入关要通关文牒啊。算了,这小子应该能自己解决这问题。”

  随着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天际线,大漠又迎来了寒冷的夜晚。

  然而,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平静。轰隆的马蹄声朝北望城而来,一队乌黑的骑兵撕破夜幕,闯进了安稳了十年之久的北望城内。

  试着去阻拦的沙民卫兵刚上前,就被一柄闪着寒光的利刃斩下了脑袋。

  那个被林空喊作师父的老人,站在自家的院子里。看着那支划开黑夜的骑队奔袭而来,他没有丝毫的意外,更无哪怕一丝惧意,他朗声道。

  “你们要找的是我,与沙民们无关!莫杀无辜!”

  本已无修为了的老人此时周身环绕着一股劲风,脚下的沙尘被无形的力量推向了四周,他的麻衣鼓动着,声音更是如洪钟般响彻整座北望城。

  为首的黑衣人勒马而停,他翘首看向远处的矮小老人,一阵夜风吹起了他的黑色斗篷,既露出他的佩刀,也露出了他腰间那块龙纹腰牌,腰牌上刻有一个苍劲有力的字,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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